阿拉丁神兜

开花

【旭日董升】来自夏天

全文5k+ 夏日爱情故事

小情侣谈恋爱没什么好预警的…

可能有后续  想要红心评论!


(01)

“诶,我跟你说,我今天不是上完课嘛,然后走去食堂的路上学校电视台找人做街采,我就被抓过去了,然后发现人家做的是毕业季,问我毕业了你最留念学校的哪个地方。你说我长得就那么像大四的老学长嘛……”董攀扒拉了好一会面里的青菜,抬头看面前的人,还特意加重了“老学长”三个字。


“是是是,不像不像,我看你这从大一到大二脸也没变过,统一的灌饼规格。”对面的“老学长”笑得眉眼弯弯,白白静静一张笑脸,怼董攀倒是得心应手。


“哼。”


“诶,所以你答了啥?”


“礼堂啊。”


“礼堂?为啥?”


“礼堂……”董攀一边吸溜着面一边含糊着想说什么,紧接着又突然打住,似乎被汤呛了几口,咳了几声,把眼神从郭虹旭脸上移开。


“因为干咱们这一行,不都想着在舞台上多点演出机会嘛……”


理由有点生硬。耳朵有点发烫。董攀不自然地迅速埋头吃面躲避目光。



(02)

董攀一共在南艺的礼堂见过郭虹旭两次。两次他都很喜欢。

 

第一次是初见。闷热夏日,又逢大雨倾盆。董攀大一,去礼堂看演出,他去得早,正巧碰上彩排和试话筒,嘈杂的声响很多,但台上瘦削的男孩一拿起话筒唱曲子,清清亮亮的声音传出来,全场皆静,让低头坐在前排玩手机的董攀抬头看了几眼。

 

台上的男孩站得笔直,乖巧的刘海和眉眼,金丝圆框眼镜让他本来就小的脸显得更小,可爱的下垂眼目视前方。


唱的是山口百惠的《秋樱》,一首董攀非常非常喜欢的歌,在手机里单循了数月,第一次听人当面唱,还是个音色绝佳的男高音,歌声抵达舞台尽头礼堂的特制墙壁被反射回来,像一湾清澈的湖,董攀觉得那一刻自己可以看到音浪,如湖水不着声色的波澜起伏。

 

于是正式演出的时候就认真记下了报幕,郭虹旭,一个听上去无比磅礴的名字,竟然还是学长,然后再没多想。那时的董攀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两个小时后,他跟那个台上光芒四射的学长就这样突然产生了联系。

 

演出结束后雨仍然很大,夏夜的雨带着轰轰烈烈的闷热气息席卷而来,董攀不喜欢拥挤的场所,所以谢幕后仍在座位上窝了许久,等人都走空后才不慌不忙地拎着伞走到门口,门口却还站着一个人,那人在夜色中看见他,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同学可以一起走吗,我早上天晴的时候来彩排的,没带伞。”


“啊…可以,你去哪?”


“邮电宿舍楼。”


“行,正好顺路。”


他们俩的宿舍楼都在校外,雨天步行也最为合适。走到马路上的时候,董攀瞄了一眼身边的男生的脸。


“你是郭虹旭?”


“啊,我是。你是?”


“学长好,我是董攀,我大一的,刚刚你唱得真棒。”


“哈哈,谢谢你。”


毕竟在同一个学院,郭虹旭是个开朗乐观的人,董攀也并不内向。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宿舍楼下,郭虹旭问了问董攀的宿舍和联系方式,腼腆的学长笑着表示下次请董攀吃个饭,董攀客气地推脱了一下两人便告别了。


大概过了一周,是个晴朗的初夏午后,董攀在健身房里收到了郭虹旭的微信,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小龙虾,于是欣然成行。


就这样一来二去,董攀成了郭虹旭身边的一部分。郭虹旭上了大三课少,总是会去董攀的教室等他下课,然后两个不同专业不同年级的人一起去吃饭,南艺校园不大,两人来来回回夜晚走了几千遍,见证这片土地的草木枯荣,看一年四季。

 

一晃两年。

 


(03)

第二次是郭虹旭的毕业典礼。按理来说没他什么事,又是学弟,专业也不同。但在毕业典礼前半个月董攀还在考虑怎么混进礼堂看他的时候,学校老师找到了董攀,两鬓斑白的声乐老师捻着艺术家气质的大胡子一边敲击键盘,一边问他愿不愿意作为学生代表跟校领导一起上去给优秀毕业生献花。


当着老师的面,董攀内心迅速盘算,这门差事要是接了,礼堂他是顺理成章地进去了,但是行动受限不太可能有机会给郭虹旭拍照。于是董攀开口:“老师,我有点活动……”


男低音声音太低,也许老师还耳背,大胡子老师似乎觉得这种光荣差事没人会推辞,大手一挥,一脸的慈祥和蔼:“你有点激动?有啥好激动紧张的,校领导也就那几个,优秀毕业生你应该也认识,郭虹旭知道吧?


“……”


“郭虹旭不认识?那那个你们系的,王利明认识吧?”


“……认识……”


“那台上都熟人,没啥好怕的,就这么定了哈。”


分批排练了两次,郭虹旭都在忙毕设。两人没碰上过面,也就称心如意地往董攀所预计的惊喜效果上走。

 

毕业典礼。


董攀站在后台侧边撩开幕布悄悄往观众席上看,郭虹旭在前面几排坐着,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看坐姿就知道一直是个乖宝宝。身边似乎坐着他的家长,郭虹旭的眉清目秀果然是家庭的优秀基因,也戴眼镜的妈妈指着台上,笑着跟他说什么,然后替他理着学士服的褶皱,两人都微笑着,是董攀认识他以来一直设想的他的家庭环境。

 

主持人公布优秀毕业生名单,然后学生代表的队列开始并排跟着校领导的队列一一缓慢移动,董攀目测了前面的人数和舞台中间的郭虹旭,蹲下来系鞋带,示意身后的同学补上他的位置先走,身后走上来几个同学后,董攀迅速站起来,抱紧他特意去挑的花束,站起来挤进了队列。

 

董攀从舞台右侧走上台的时候,郭虹旭正对着台下举着相机的母亲露出八颗牙的微笑和标志性的眯眯眼。


“倒计时。”董攀孩子气地在心里默数。


“5”校领导走到郭虹旭面前,郭虹旭腼腆地叫了一声老师好。


“4”校领导跟郭虹旭握手。


“3”校领导把优秀毕业生证书递给郭虹旭。


“2”校领导站到了郭虹旭左侧,让出了位置。


“1”郭虹旭准备抬头跟在校领导身后的学生代表拿花束。


“0”郭虹旭的目光从花束聚焦到那人的脸。整个人一愣。面前的少年抱着一大束鲜花,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领花是认识郭虹旭之后从他那收到的20岁生日礼物。他对着郭虹旭笑。


“Boom”董攀对着郭虹旭做出口型,像有成千上万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04)

“这花真好看,学校也挺良心的。”郭虹旭送走家长后跟董攀窝在学校的咖啡厅,两人单独待在一块之后,惊喜之余却又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好低头去看怀里的那束鲜花,满天星簇拥着蓝白色的玫瑰,交杂了几朵米白色的小雏菊。


“喜欢就好。”

 

花束董攀挑了好几天,献花的环节在整个典礼流程上并不重要,学校仅仅要求统一的包装纸。董攀研究了一天花语,又研究了一天颜色,第三天去花店里晃悠了大半个上午,还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花店的小姐姐看他犹犹豫豫,带着一脸看在眼里的微笑对他说:“你买花是送谁的?我帮你搭?”


送谁的,送郭虹旭的,但人家显然问的不是这个。


送同学的太疏远,送学长的太隆重,送家人的太亲密,送情人的太热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董攀原地背着手像个青春期有了心事被发觉的孩子,红了耳朵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花店的小姐姐笑了:“那我大概猜到了,我先搭着,搭完你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再在细节上做删改吧。”


“成。”

 

花束搭好了之后董攀有点开心。主色调是蓝色的,很好看。他谨慎地问了一句:“这束花是有什么寓意吗? ”


小姐姐递给他:“这束花呢 是送给夏天的。”

 

可以送给夏天的光,夏天的雨,夏天的树叶,和夏天的你。

 

郭虹旭一直是董攀的夏天。不止一个人跟董攀说过,拿四季来比喻的话,他是一个很像冬天的人,少年老成,平时话很少。


那郭虹旭就是个阳光灿烂的男孩,瘦瘦高高的人儿,几乎见他最多的表情就是微笑,很实诚的露出一排白牙的笑容,笑着让董攀想起夏天里柠檬气泡水,想起冒着冷气的冰棍,想起透亮的绿色湖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而他就是被那根冰棍冻住几秒的舌头,那片水域里失了魂的飞鸟,在那个夏天里因为怦然心动而苏醒的冬眠的熊。


那个夏天,才二十出头的男孩突然下定决心。


那些想说一直没说出口的话,那些隐藏在百事可乐、小龙虾、芒果冰沙和鲜花里的爱意,像一个个藏在骨头里浪漫的泡泡,它们永不消散,它们不断地冒出来。

 

“郭虹旭。”


“啊?”郭虹旭抬头。他印象里认识董攀以来他就没怎么叫过他全名,不熟的时候喊学长,熟了之后各种绰号轮着叫。


对面的少年黑色的眼眸中有亮晶晶的东西,郭虹旭静静地等待下文,手指情不自禁地握紧了面前带着水汽的玻璃杯。


“那花是我去挑的,送给你的。

  我喜欢你。”


董攀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孩,想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反应。




(05)

郭虹旭似乎没什么反应,仅仅是微微怔了怔移开了视线,缓缓端起眼前冰镇的蜜桃乌龙茶,手指有些颤抖。他小口小口地抿着,能感受到董攀一直看着他,他没管,就这样沉默着喝了几口冰镇的茶水。然后他把玻璃杯放回,清脆的玻璃杯碰到桌面发出响声,心里却是一块顽石落地。


“我……


“我只是…只是跟你说一下,没有想要干什么……”董攀开始有些不淡定,少年咬了咬下唇,尝试着解释,但是眼神还是锲而不舍地盯着对面的人。


郭虹旭还是低着头,眼神紧紧盯着那个玻璃杯,视线范围内还有董攀放在桌上的手。


“不,我想说的是……


“我也喜欢你,攀攀。


“我们在一起吧。虽然我已经不在学校了,但是住的地方离这也不远,我们还是有很多时间……”


郭虹旭突然停住,他看到桌上的那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放在自己握着玻璃杯的右手上,掌心柔软。


他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到对面的少年对着他笑得灿烂。


大大的眼睛,线条分明的脸,帅得像个芳心纵火犯。




(06)

毕业之后郭虹旭在外面租了个单身公寓,董攀没事的时候会去那里过周末。

 

夏夜里星辰闪亮也比不过爱人的眼眸璀璨,年轻的男孩们把夜晚的时光加倍利用,舌尖在锁骨上勾画,漾出一圈水渍,伸手从郭虹旭的白t探进脊背,精瘦的男孩蝴蝶骨线条勾人,肋骨分明,董攀一点一点吻下去,像穿越山峦起伏,触碰柔软。

 

厚重的玻璃窗把外界的一切嘈杂都降低分贝,变成悠远而绵长的伴奏,只有被降过噪的空调外机闷响还在锲而不舍地传来,和着男孩抑制不住的喘息声,像上个世纪的旧电影伴奏。

 

郭虹旭的胸口被董攀嘬出了一片浅红,像落日的余晖蔓延,他伸手去抚摸董攀毛绒绒的后脑勺,指缝里透过柔软的发梢,掌心微微发痒。郭虹旭想起老师上课带他们理解曲目,说时光像伸手鞠一捧流沙,看似牢牢抓紧,实则在指缝里流逝。他下意识地拢紧了自己的五指,那后脑勺的主人却发现了他的走神,年轻的男孩微微动了气,力度逐渐加重,潮水好似将他包裹,温柔而澎湃。

 

郭虹旭的手微微下移,搂上董攀的脖颈,微微起身去够他的唇安慰,身体也因这挣扎而贴得更深,在自己即将封不住喘息的最后一刹那,将爱意渡到爱人口中,然后散布到每一个细胞。

 

 南京的夏日总逢暴雨,潮湿闷热的天气将潮气糊上白墙和空气中,董攀光脚踩在冰凉而又潮湿的瓷砖上,抱着喘息着的男孩,还抽空伸出一只手把空调的度数调低温度,然后低头吻去郭虹旭额间的细汗。


午夜时分,郭虹旭还没睡着,听见身边的男孩近在咫尺轻微的呼吸,外面街道的路灯透过窗帘的缝隙渗进来,在董攀的脖颈上留下模糊的光斑,郭虹旭侧过身去轻轻抱住熟睡的男孩,翻动的声响似乎惊动了他的梦境。


“唔……旭旭……”男孩吧唧了一下嘴往郭虹旭的方向又蹭了蹭。


郭虹旭安心地闭上了眼,沉溺于属于夏天的美梦。




(07)

那天董攀下课,黑色T恤和牛仔裤,双肩包,头顶上的蝉不知疲倦地叫着,他站在路口的榕树下等郭虹旭。


每周五下午的时候董攀都跟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等到大汗淋漓,筋疲力竭,天色将晚的时候,郭虹旭都会先给他打电话,然后他骑着单车晃晃悠悠穿过那条栽种着法国梧桐的林荫小道,回到宿舍冲个冷水澡,下楼的时候郭虹旭就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但是那天不一样,郭虹旭提前一天给他打电话。


“攀攀,我妈妈来南京看我了。我今明两天请了假,明晚咱们一起在家吃饭吧。”


接到电话的少年发怔,握着手机的手掌心不自禁地微微出汗:“你陪你妈妈吃吃饭,我就不掺和了吧。”


“你就来嘛…我妈让我叫你来吃饭的。“


“啊?你跟阿姨说啥了她还认识我。”


“我就说……咳咳嗯……”对面的爱逗他的男孩特意清了清嗓子。


“董攀呢,是我学校里的学弟,人呢特别乖又特别帅,我们每周五都会一起吃饭。哈哈哈就这样。”


“他还是我特别特别喜欢的男孩。”一天前郭虹旭握着手机非常非常认真地跟妈妈说。


漏说一句应该不会怎么样,郭虹旭摸摸了自己还没有匹诺曹变长的鼻子,又好像对面的人能看到一样赶紧把手放下来。


“那明天大概几点?我早点过去,别让阿姨等。”


“我请了假的,明天五点去接你。”


“行。”


“那……我挂了啊。”


“诶等等……你说要给你妈妈带点什么礼物呢?”


声音传来的时候郭虹旭在看窗外,郁郁葱葱的香樟和斑驳的树影,他住的老式居民区下偶尔还会有麻雀穿过被树叶切割的光束,一蹦一跳,远处的蝉声依然在响着,混合着空调外机的轰鸣。


瘦瘦高高的少年举着手机立在窗前,笑得阳光灿烂,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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