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丁神兜

开花

【越下席楼】粥可温

生活太苦了 我快被作业周搞死了

发点存货 虽然这个也不甜 不要骂我

可能是戏子和将军的故事 没有预警所以善用退出键

这是最开始磕yxxl想写的故事 应该不会坑

巨星金钟顺利呀 小赵小赵 福星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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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精致雕花的铜盆被架在架子上,温热的牛奶从细长的壶嘴倾泻而下,充满了半个盆子,乳白色的液体中有一双修长的手在里面翻腾,一只手慢悠悠地去揉另一只手,指尖叩击到铜盆的底部发出清脆的响声,盆里的牛奶荡漾着,波光粼粼,像未经打磨的珍稀宝石。

 

“凉了。”手的主人开口,把手从白色中抬起,放入身边人应声举过来的清水盆中随意搅动了一下,然后用洁白的棉帕擦拭。

 

却见有人低着头从门口进来,拎来一个箱子。朝赵越行了个礼,说道:“刘爷那边派人拿来的。”


“送了什么话来?”


“刘爷说,南方新来的人到了,上上下下打听了一番,府上一点风声没透。只听说这位爷年轻时来京,点了几位会唱曲儿的男旦到过府里,所以只能请赵老板亲自去一趟,替他尽尽地主之谊。”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刘爷说您看了就明白。让您拎着去。”


赵越轻轻地放下手上的棉帕,扬手让下人出去。然后轻轻把那个箱子打开。


其实在打开前赵越就已经猜到了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或许只是不甘心。又或许只是不死心。所以还是要看一看。


箱子里装的是衣服。


数十件的衣服,上好的棉料上好的剪裁,全是新近的款式和赵越喜欢的颜色。


送衣服的人心思百转千回,早知他对什么都不在意,所以送的并非黄鱼银宝,又早知他对什么在意,所以让他做事也不用多费口舌。


赵越听身边来来往往的生意人念叨了好些回,南方来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善茬,一旦来了,这北京城的天也就变了。刘爷在京城上上下下扑腾了这么多年,赵越多亏他照顾,但人情往来,赵越心知肚明,在京城这块虎狼谋食的地盘,照顾也的确不是白照顾的。


送了一箱衣服,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若是站着唱不行,那就得躺着唱了。


赵越的目光堪堪掠过那箱华美的绫罗绸缎,眼底却是它们被揉皱被撕碎的样子,他就像那席华美的袍,再惊艳动人,也终究逃不过披在人身上的宿命。


(02)

赵越拎着箱子进张府的时候天还没有全暗,夜色中仆人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另一人带他径直走向了主厅,从精致雕花的屏风里可以看到灯影纷杂,觥筹交错。赵越负手而立,在门外候着。听见一个浑厚的男声吩咐:“带他去偏房休息。”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下一些,紧接着却又听到两个带着醉意的声音调侃道:“这京城里可是难得听见赵老板亲自登门唱曲,这等好事,张老爷竟不肯让我们也凑凑热闹,啊?”赵越听出了那两人是谁,内心一紧,眼底掠过一丝轻蔑。


那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是不好拂客人的面子,听他吩咐了一句:“让他进来。”


有人替他解去身上的披风,赵越松开绞在背后的手,理了理身上长袍的褶皱,绕过墨竹屏风,低头站到他面前。

 

酒桌上有很重的酒气,看得出来喝了有一段时间了,赵越不喜欢酒,小时候父亲喝酒误事,后来学艺师父向来不轻饶醉酒之徒,所以他几乎不碰酒,接触酒的场合也往往与他不喜欢的东西相伴。

 

他听那人说:“今日实在是难得请到赵老板到府上做客,本想先让你好好休息,未曾想大家都想见识人间难闻的声音,不知赵老板能否赏脸,唱支曲子助兴。”


话说得极其客气,他只是刘爷打了招呼不明不白塞进来的人,客人暂且算不上,赵越在京城摸爬滚打多年,形形色色的场面都见过,他说得这么好听,赵越有些讶异。


却听靠近他这一侧的有人开口,浑浊的声音带着笑,赵越能想象出那满脸横肉的样子。


“赵老板确实是人间难见啊,人不是在戏台上,就是在……“席上有人闷闷地笑着,也有人不知所以,还有推杯换盏的声音,餐具相互碰撞发生不轻不重的脆响,歇在人心上的蚊子,吸饱了血后振翅欲飞。酒桌上的风言风语,捏碎一个人都不见一滴血。


赵越不在乎,他有他的目的,其他人都不过蝼蚁。


不起波澜地抬头,无懈可击的浅笑,行礼,寒暄一气呵成,然后何去何从,静静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主位上的那个人。


但是第一次看那人,那人的眸子就快把他的伪装戳破一个洞,赵越觉得自己像是悬崖中独行的旅人,坚持了数不清的岁月,却在那一秒一脚踏空,溃不成军,心里破的那个洞嘶嘶地漏着风,呜咽着,苍茫着。


“他回来了。”赵越告诉二十年前的自己。


(03)

赵越总是翻来覆去地做同一个梦。


梦里是冰天雪地的北平,风雪呼啸。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男孩在快要没过脚踝的积雪里走着,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


他像一个悬于半空中的灵魂俯瞰着大地上一片花白里的唯一黑点,他看小小的他低着头穿过宣南街,在尽头的那户人家门前驻足,精致雕花的木门,梁上缀了两个红灯笼。


赵越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内心想法,他饿了,也累了,这样大户的人家应该不会缺他一口饭吃吧,于是他想去敲个门,讨碗热粥喝,但是又怕富贵人家嫌正月里遇到自己晦气,于是就停在那大红灯笼前犹豫。


天气真冷啊,寒风带着冰雪刮来,仿佛能把赵越的脸划出一道口子来似的,那男孩穿的太少了,连身棉袄都没有,在寒风中冻得嘴唇青紫,赵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着急地想要那个男孩去敲开那扇门,也许是因为男孩再不敲门可能就会被冻死在路上,又好像只是本能地想要看到门后有些什么。


梦的最后男孩开始敲门,微弱的敲门声被风雪呼啸所覆盖,门内悄无声息。天色渐渐暗下来,梦里总是有那么多的莫名其妙,赵越突然焦急地失控,他在半空中挣扎着,喊叫着,试图叫开那个门,可是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他努力地想要落回地面,却在挣扎中越升越高,逐渐地离那个男孩越来越远。


这么多年来这个梦做到这就会结束,然后他看着窗外或明或暗的天,躺在精致雕花的楠木床上痴痴地发着呆。

 

但是这一次赵越还在梦里,他还在不停地升空,耳畔里只有呼呼的风声。


远到一定距离后赵越安静了下来,他清晰地在高空中看到了那扇门后的世界。

他突然想起红楼里的那句“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04)

睁开眼头疼欲裂,眼眶里有湿润的泪。身上是换过的衣物,陌生的床帐,他费尽地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赵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唱完的,双眼通红,指尖颤抖,七零八碎的一小段《贵妃醉酒》。

全然没有技巧可言。歌词被揉碎了混着喉咙里的血唱出来,他只是唱啊唱,唱他的情意深重,唱他的的哀愁怅惋,唱他的怨怼离殇,唱一个血|肉模糊的自己。

他看着主位上的那个人,手指、身段、嘴里诗意宛转的唱词都让那人感到惊艳,但赵越没有在他的眼里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他不记得自己。

不过是一个花了不知道多少年不停告诉自己的结论终于得到了一个盖棺定论的证实,却依然能在十多年后让他崩溃在一首歌里。


TBC-

明示想要红心蓝手评论!比心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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